摩奴法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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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卷 輪迴 最後解脫
1
大仙們說，無罪者啊，你已經對我們宣示了有關四種姓的一切義務；以下請對我們如實說明行為的最後果報。
2
摩奴之裔，無上公正的跋梨求對大仙們答稱：「請聽對於一切有行為能力者所規定的果報的無上決定。」
3
思想、言論或身體的每一種行為都按它的善惡，得到善報或惡報；人們不同的上中下地位是由人們的行為產生的。
4
要知道在世界上，心意是引起這種與生物相聯繫的行為的主動者，行為有上中下三級，由思想、言論和身體，以三種方式來實現，其數有十種。
5
圖占人家的財產，計畫犯罪的行動，崇奉無神論與唯物論，是思想方面的三種壞行為。
6
濫罵、謊言、誹謗公眾、語無倫次，是言論方面的壞行為。
7
占有非贈與的物品，傷害法律不准傷害的生物，取悅於人家的婦女，被認為是身體方面的三種壞行為；和上述相反有十種同等的好行為。
8
具有理性的人，對於思想上的行為，賞罰在心靈上，言論上的行為，在語言器官上，身體的行為，在身體上。
9
人主要是因來自身體方面的罪行而在死後轉化到非動物的地步；特別是因言論上的錯誤而變成鳥獸的形相；因思想上的錯誤而轉生到最低賤的種姓中。
10
其智慧對言論、思想、身體實施無上權威者(Danda)，比僅僅攜帶三權杖的行者，可以更名副其實地被稱為具有三權者(Tridandi)。
11
對於一切生物施展他本身具有的這三種權威，並抑制願望與憤怒的人，可以此法得到最後的解脫。
12
此身的動力——生元，被識者稱為劫陀羅擻那(Kshetragna)，而完成任務的此身，被賢者稱為佛多多摩(Bhutatman，由元素構成者)。
13
另一個叫做撖跋(Djiva)或智元(Mahat)內在心神，是和一切生物一併產生的。此心神演變成為感覺和意識，通過它，在一切出生中，苦樂才被靈魂(劫陀羅撳那)所感受。
14
這智慧與靈魂二元與五元素結合，和寓在最高級與最低級生物中的最?我維持最緊密的聯繫。
15
從這個最高我的本體中，有如火星一樣，逸出不斷給與各級物類以活動的不計其數的生元。
16
作惡的人魂，死後取得微細的五元素，?明它形成註定受地獄苦痛的另一個肉體。
17
當披此形體的靈魂在陰間遭受閻摩加給它們的苦刑後，基本微粒即各自分離，還原到它們所從出的微細的元素中。
18
靈魂得到由於縱身情慾而來的果報後，其罪污已被除去，即重返具有無限能力的最高我與智慧二元。
19
這二元不倦地考查靈魂的善惡，它按它所行的善或作的惡而在今生和來生得到苦樂。
20
如果靈魂兒乎常行善而少作惡，它披著自五要素引出的身體，享受天界的快樂。
21
但如果屢作惡而少行善，則在死後脫離其自五要素引出，遭受閻摩加給它的苦刑。
22
靈魂在遭受地獄法官判處的苦刑後，罪污全部除去，重新取得該五要素的相應部分，即取得身體。
23
人們要借助自己的心神觀察到人魂的輪回以善、惡為轉移，因而常使自己的心神日進於善。
24
要知道真我(Atma)即智慧，具有喜、憂、暗三德；智慧即由於具有此三德之一而不息地和被創造的物質結合在一起。
25
當此三德之一在人體內完全占支配地位時，會使具有此體的生物，在這一德的一些特徵上卓然突出。
26
喜德的特徵是有識，暗德的是無知，憂德的是情慾和不快：這是依附一切物類的諸德賴以永恆地表現出來的方式。
27
當人在智慧的心靈內發現一種摯愛、完全平和，以及純潔如日的情感時，聲知道這就是喜德。
28
但伴有優鬱，產生不快，常使生物陷於肉體快樂的每一種根性，都應該被看做是難以克服的憂德。
29
至於那善惡不別，對象不明，內心和外觀都不會理解、不會鑒別的根性，應該被看做是暗德。
30
我現在要對你們充分宣示出自這三德的卓越的、中庸的和惡劣的行為。
31
學習吠陀、苦行、聖學、純潔、制馭情慾、完成義務和默觀真我，是喜德的效果。
32
做事只希望果報，意氣消沉，做法律禁止的事情，陷身慾樂，是憂德的特徵。
33
貪婪、怠惰、優柔寡斷、誹謗、不信神、疏忽規定的事宜、強求、怠慢，是暗德的特徵。
34
另外，對於處在過去、現在、未來三段時間中的這三德，這是人們應該作為最好的簡單標誌加以認識的。
35
對於已做、在做或準備做的行動感到恥辱的，應被賢者認為是具有暗德的特徵。
36
凡人欲藉以在世間獵取盛譽，但並未因不成功而感到非常悲苦的行為，應被視為屬於憂德的特徵。
37
當人們全心全意希望認識神聖的教義，當人們不恥於其所作為且心靈感到滿足時，這種行為就帶有喜德的特徵。
38
好快樂顯示暗德；求財富顯示憂德；嗜美德顯示喜德：以上事項順序在後者功德較優。
39
以下我要將靈魂受三德影響在此世所感受的各種輪回，依次簡要地對你們宣示。
40
具有喜德的諸魂，取得神性；受憂德支配的，取得人性；沉溺於暗德的淪為畜生：這是主要的三種輪回。
41
由不同的德造成的三種輪回中，每種輪回都由於行為和知識的不同，而應被認為有下、中、上三級。
42
植物蟲豸、魚類、蛇、龜、家畜、野獸，是屬於暗德的最低踐的等級。
43
象、馬、首陀羅、被人輕視的蠻族、獅、虎和野豬，形成暗德所造成的中間等級。
44
跳舞者、鳥類、以騙人為業者、羅?和吸血鬼，構成暗德的最高級。
45
使棒者、角力者、優伶、劍術師、嗜賭或縱酒者，是憂德所造成的最低級。
46
國王、?帝利、國王的家僧、以及擅長爭辯者，形成憂德的中間等級。
47
天界樂師、鳩耶迦和夜叉、以及一切天界女妖，是憂德所造成的各級中的最高級。
48
林棲者、行者、婆羅門、乘飛車的眾半神、月宿諸仙和底底耶，形喜德所造成的初級。
49
祭祀者、聖仙、諸神、吠陀仙、星神、歲神、祖靈和娑底耶仙，構成喜德造成的中級。
50
梵天，造物主如摩利俱，美德之神，司智元和司數明學說的無形元兩神，被宣佈為的最?級。
51
這種輪回體系分做三等，每等各有三級，它關涉到三行為並包括一切物類。此體系我已完整向你們啟示。
52
這些縱情慾樂，忽視義務，不知神聖贖罪法的人類中最低賤者，落到最被人輕視的地步。
53
以下你們可以充分依次學習，人魂由於作下何業而不得不在此世進入某種身體。
54
大罪犯在恐怖地獄中連續經過無數年月，在此時期終了肘，被判處以下輪回，以完成其贖罪。
55
殺害婆羅門的罪犯，視罪情的輕重，轉生到狗、野豬、驢、駱駝、牡牛、公山羊、公羊、野獸、鳥，旃陀羅和弗迦娑的體內。
56
飲酒的婆羅門，要托生蟲豸、飛蝗、食糞鳥和殘暴獸類的形相。
57
盜竊黃金的婆羅門要投生到蜘蛛、蛇、變色蜥蜴、水生動物，和害人的吸血鬼體內一千次。
58
污辱生身父或宗教父的床榻者，要轉生到草、灌木、葛藤、肉食鳥如禿鷹，具有銳利牙齒的獸類如獅子，殘暴獸類如老虎的狀態一百次。
59
犯殘忍罪行者變為如貓類的嗜食血肉動物；食禁食者變為蠕蟲；盜賊變為互相吞噬的物類；取媚於低種姓婦女者變為幽靈。
60
和墮姓人交遊的人，和人家婦女交媾的人，或偷婆羅門非黃金物品的人，要變做稱為婆羅摩羅?娑的幽靈。
61
如果人由於貪婪而盜竊寶石、珍珠、珊瑚、或各種珠寶時，投生到金銀工的族類中(或洗摩迦羅鳥體內)。
62
偷食糧，下世變老鼠；偷銅變天鵝；偷水變潛水鳥；偷蜜變牛虻；偷牛奶變烏鴉，偷植物榨汁變狗；偷酥油變?鼠；
63
偷肉轉生禿鷹；偷油脂轉生摩陀鳩；偷油類轉生退羅迦鳥，?鹽，轉生蟬；偷乳酸，轉生鶴。
64
偷絲綢衣服轉生竹雞；偷亞麻布轉生青蛙；偷棉布轉生鷸類；偷牝牛轉生鱷魚；偷糖轉生跋鳩陀鳥；
65
偷美味香料變麝香鼠；偷蔬菜變孔雀；偷各種調製好的米飯變刺；偷生食糧變豪豬。
66
偷火變蒼鷺；偷家用器皿變大胡蜂，偷染色衣服變紅山鶉；
67
偷鹿或象轉生狼；偷馬轉生虎；偷果或根轉生猴；偷婦女變熊；偷飲用水變迦多迦鳥；偷車變駱駝；偷家畜變公山羊。
68
強取豪奪屬於人家的某些財物，或吃未先祭供於神的酥油與祭餅的人，不可避免地要淪為畜生。
69
犯同樣盜竊罪的婦女染同樣罪污；她們被罰作為雌性動物而與雄性動物交接。
70
當(四個)種姓(的人)，並非迫不得已而背離其特定的義務時，要轉生到最低賤的體內，淪為敵人手下的奴隸。
71
婆羅門怠忽職守，死後轉變為叫做優爾迦牟迦、吃人家嘔出物的幽靈；?帝利變為叫做迦多弗多那、吃髒物和腐屍的幽靈。
72
吠舍變為叫做密陀羅?遮瑜底迦、吞食膿質的惡靈；首陀羅怠忽職守變為叫做遮羅娑迦、吃蝨子的惡仙。
73
喜肉欲的生物愈縱情慾樂，感官的敏銳愈發展。
74
這些荒謬失常的人，按照他們堅持作惡的程度，將以某種可恥形相轉生世間時，感受愈來愈劇烈的痛苦；
75
他們首先墮入多密斯羅地?及其它可怕地獄、阿息缽陀羅跋那(長以劍刃為樹葉的森林)地獄，以及其它各種縲絏拷打的地方；
76
為他們保留各種的苦刑；他們要被烏鴉和鳥所吞噬；他們要吃熾燃的火餅，走在著火燃燒的砂土上，遭受投放火內不堪忍受的痛苦，就像陶器一樣；
77
他們要生為不斷遭受痛苦的畜生；他們要交替地感受過度冰冷和過度炎熱的痛苦，並遭受各種恐怖，
78
他們要不只一次住在各種不同的母胎內，帶著痛苦生在世間；遭受嚴唆的禁錮，並被罰奴事其它物類，
79
他們將被迫離開親朋而和壞人為伍；他們積累財富又失掉它；他們煞費苦心取得的朋友將變成他們的敵人，
80
他們要受老來貧，病痛多的痛苦，各種憂傷，以及無法克服的死亡。
81
人不論以三德之一產生的何種心情來完成某種行為，都要在具有這種德的身體內得到它的果報。
82
行為應得的報應，已經對你們全部宣示；現在請認識使婆羅門走向永久解脫(Nihsreyasa)的諸行為。
83
學習和理解吠陀，修嚴峻的苦行，認識梵天、制馭情慾，不傷生，尊敬師長，是引人走向最後解脫的主業。
84
聖者問，但在此世間所履行的這些道德行為中間，有被認為比其它行為更能導致最後解脫的一種行為，
85
跋梨求答，一切義務中主要的義務是通過學習奧義書來認識最高我，這是一切學識中首要的學識；因為，人由於它而取得永生。
86
確實，在這六種義務中，為認識最高我而學習吠陀，被認為對於取得今世後世的幸福最為有效。
87
因為，在學習吠陀和崇拜最高我的工作中，上面依次列舉的有關善行的一切規定已全部包括。
88
聖典規定的敬禮有兩種：一種和此世有關，提供諸如天界快樂等享受；另一種脫離世務，引人走向最後解脫。
89
出於希望得到此世利益的虔行，如為求雨而行的祭祀，或者來生利益的虔行，如為得死後果報而行的祭獻，被宣佈為是為此世所牽的；但淡然無求，只欲認識梵天者，被稱為是脫離世務的。
90
屢經完成利己的宗教義務的人，躋於諸神的行列；但屢經執行淡然無求的宗教義務的人，則永久擺脫五要素，解脫肉體的束縛。
91
在一切物類中看到最高我，同樣在最高我中也看到一切物類，把自己的靈魂獻作犧牲，而和輝映著自己的光輝的實體合而為一。
92
婆羅門在廢棄規定的宗教儀式的同時，應該堅持靜觀最高我，克服情慾，並反復念誦聖典。
93
首先對於婆羅門，再生的利益就在於此：因為再生族完成這種義務，而不是用其它方法，得遂其一切所願。
94
對祖靈、諳神和人類來說，吠陀就是一隻永遠的眼目；聖典不能由凡人來著作，它很難以人的理智來衡量：這是定論。
95
不基於聖典的書籍以及無論任何異端邪說，都不能在死後產生善果；因為立法家宣稱，它們除地獄的黑暗而外，不產生其它結果。
96
凡不基於聖典的書籍都出自人手而要滅亡；人們的後裔會證明它們都是虛偽無用的。
97
對於四種姓、三界、四個截然不同的住期的認識，以及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一切，都出自吠陀。
98
作為要素特性的聲、觸、色、味，和感官的第五個對象一一香，以及要素(它們只是要素的性質)的形成和作用，都在吠陀中詳盡闡述。
99
最初的吠陀法支持了一切物類；因而，我將它看做是人們繁榮的最高原因。
100
熟諳吠陀法者足以號令軍隊，取得王權、用刑權、和統治全世界的主權。
101
有如烈火甚至燃燒青綠的樹木，同樣，學習並理解聖典的人，銷毀他本人由罪惡產生的一切污點。
102
洞徹吠陀法精義的人，無論身處何住期，居留下界時，都會自我修養，以期同化於梵。
103
誦讀多的勝於學習少的；掌握所誦讀過的勝於誦瀆後又遺忘的；理解的人比記憶的人更有功德；履行其義務的人優於僅僅知道義務的人。
104
苦行和認識神我是婆羅門達到最後解脫的最好方法；由苦行來消除罪過；由認識來對自己取得永生。
105
聖言量、現量、比量的三量，和各種自聖典演繹來的書籍的典據，都應為設法真正認識自己的義務的人所很好瞭解。
106
唯有依據不悖於聖典的論理法則，並依據聖典、依據邏輯法則進行推理的人，才認識到宗教和民事義務的體系。
107
關於引人走向解脫的行為的規定，已全部精確地宣示；以下要將摩奴法典的秘密部分啟示給你們。
108
遇有上述未曾提到的特殊情況，如果有人問到怎樣做才好時，如下：有學識的婆羅門所做的決定有無可爭辯的法律效力。
109
按照法律規定，學習吠陀及其分支吠檀伽、思維派哲學、法典和往世書，並能引用啟示的聖典的婆羅門，應當被認為是最鴻博的。
110
至少有十個婆羅門集會決定的某項法律，或不應少於三個有德的婆羅門集會決定的某項法律，任何人不得提出異議。
111
至少由法官十人組成的集會，應當包括精通三聖典的婆羅門三人，淹貫正理派哲學的婆羅門一人，淹貫思維派哲學的婆羅門一人，博通尼魯多論的學者一人，法律學家一人，又頭三個種姓中的成員各一人。
112
精究梨俱吠陀的婆羅門一人，其次專精耶柔吠陀的婆羅門一人，又掌握娑摩吠陀的婆羅門一人，形成解決關於法律上一切疑義的三法官會議。
113
一個婆羅門只要精通吠陀，則他個人的裁決應當被認為是最有權威的法律，而不是不通聖學的一萬人的裁決。
114
不守梵戒，不通聖典，除種姓外無其它可稱述的婆羅門，雖數有幾千，不准組成合法的集會。
115
滿身浸透暗德的愚人，為人講解連他們自己都不懂的法律，聽講人的罪過要加重百倍地落到這些愚人身上。
116
引人達到永久幸福的卓越行為，已對你們宣示；不忽視它們的再生族，要取得很大的幸運。
117
萬能而光榮的摩奴，關懷眾生，把這些重大法律，已全部對我啟示，它只有對不配認識他的人才是秘密。
118
婆羅門應該集中全副精力，在神我中觀察一切可見與不可見的事物；因為在神我中觀察一切時，他的心靈就不陷溺於罪過。
119
神我是諸神的集中表現；全宇宙都棲息在最?的神我中；眾生物完成的一系列行為，都是由神我產生的。
120
婆羅門要通過沉思冥想在自己體竅中觀察虛空；在筋肉動作和觸覺中觀察風；在消化的熱力和視官中觀察火和太陽的最高的光明；在身體的液體中觀察水；在肢體中觀察地；
121
在心中觀察月神；在聽覺中觀察八方諸仙，在步行中觀察毗濕奴天；在筋肉力量上觀察訶羅神，在語言上觀察火神；在排泄功能上觀察密陀羅神；在生殖能力上觀察造物主。
122
但是，應該把大神看做是宇宙的大主，看做是比原子還要細微的，看做是和最純潔的黃金一樣光輝，並只能在極其抽象的瞑觀睡眠中由理智加以想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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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人崇拜他為原行的火，另一些人崇拜他為造物主摩奴；有崇拜他為因陀羅天王的，有崇拜他為純潔空氣的，有崇拜他為永恆的梵天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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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這個神，包容由五元素形成身體的一切物類，通過類似車輪般的運動，使它們依次由出生到成長，由成長到滅亡。
125
所以，在自我中認識到表現在一切物類中的最?我的人，對萬物一視同仁，而取得最大的幸運，即最後冥合於梵。
126
賢者這樣結束了他的說話，而閱讀跋梨求宣佈的這本摩奴法典的再生族，將永遠是有德之士，取得他所希求的福樂。